你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,意识涣散,你好像还有一个家,一个昏暗的、破败的、不再有人的家。
他捂上你的眼,你合上眼帘,顺应这熟悉的温度坠入那悠久遥远的迷梦之乡。
你独自坐在太阳伞下的室外餐椅上,干灼的光线刺眼,桌子上摆着一杯冰激凌,浅尝了一口,没有味道,是梦。
你久久地坐着,太阳的倒影逐渐被拉长,隐于建筑的蝉鸣知知响,你找不到哪里有树,你也不想去找。
好像什么也调动不了你,心绪停留在这里,久久地停留,寂静,稳定的平衡。
一个垂着金发小辫、额头有三个卷的男生走过来,十多岁的样子,舔着冰激凌,坐在你对面。
他的坐姿并不拘谨,向后靠着手臂搭在凳子的扶手上,没有与你说话。
男孩也没有看向你,只是用他明亮又带有欣赏的目光望着路边的建筑与盆栽,平稳而沉静地吃着冰激凌,你在他身上感受到同质的感觉,这样放松也不尴尬的无言似乎贯穿了你们的始终。
待他吃完了冰激凌,你杯子里的冰激凌也都化了,你一口未动,他终于看过来,问你什么时候回去。
你问回哪,他又不再讲话。
少年明绿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你,也许他也不知道答案,但又或许知道。
他站起来,要你跟着他走,你不想跟。
他问你能去哪,你自己也不知道。
最后你还是被他拉走了,半强制性的,他以前没有这么强势,可能是现在没耐心了,也可能是觉得烦躁,用力攥紧你的手,快步向前,扯着你不让你回头。
你讨厌他这样,甚至讨厌他,他是个骗子,一个入侵你安全领域的强盗,盗走你的安稳、偷走你的生活,每当他一出现,你平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,所有的平衡都会被颠覆,他的梦想就是基于摧毁你的家。
你用力挣扎想要甩开他的手,他却越发的使劲,这是在梦里,你却觉得骨头都在疼。
终于,他停下来,转过身来看你。
你还想要挣脱、想要逃,他就静静站着,用他那带有压力的眼神注视你,手里仍是紧紧相握,手都捏红了,你挣脱不开。
为什么要这样,你哭得上接不接下气,单手捂着脸,身体在抽泣中起伏。
他抱住你,抚摸你的后背安慰你,说自己是你的朋友,你唯一的真心朋友,所以希望你能好好的,不要瞎想,不要去危险的地方,也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。
你被他拥着来到一间教堂,他说是来参加你家人的葬礼。教堂里摆着九个棺材,还站着几个人,除了你认识的特里休,其他的五人你都没见过,都穿着奇装